2014年9月21日,在亚特兰大哈兹菲尔德-杰克逊国际机场,达美航空公司的一架波音747-400飞机起飞不久后发动机“动力丢失”灯亮起,对此机组人员实施了紧急应对,关闭了4号发动机并在普惠PW4056发动机短舱内释放两个灭火瓶,80秒后机上警报解除。为了确保飞机安全着陆,飞机在空中又巡航飞行了80分钟、耗掉约28万磅燃油。随后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NTSB)报告指出,该事故是由一年前发动机压气机叶片的不正当大修程序导致叶片断裂进而引起发动机阻塞。虽然此次事故仅仅是由涡扇发动机内部一处核心区内的故障引起的,但是它起到了警醒和告诫的作用,告诫人们看似很小的一步维修误操作都会轻易打破行业安全记录。
据宏观数据显示,民航目前正处于前所未有的安全运营期。按照国际航空运输协会(IATA)统计的2015年全球飞机事故率显示,每100万航班飞行失事率为32%,也就是说每310万航班飞行可能会发生1次重大事故。虽然较2014年的27%略有上涨,但与过去五年的失事率46%相比已下降了30%。2015年民航涡桨飞机失事率为1.29次/百万航班,相比2014年之前的五年中涡桨飞机的失事率3.95次/百万航班,更是大幅下降。
尽管有人认为行业的安全记录很重要,但更有一小部分人认为安全水平已无法再进一步提高了。他们认为,在维修领域,可能导致事故的主要因素已经得到了广泛改进,安全水平已达到了一个瓶颈期。1988年,阿罗哈航空公司的飞机事故让业内意识到了潜在的金属疲劳风险。1996年,美国环球航空公司(TWA)800航班从肯尼迪国际机场起飞后不久在长岛上空爆炸,之后改变了线路和中心油箱的设计、认证和维修程序。例如,现在的许多维修大纲程序中都增加了油箱惰化系统改装以及针对老龄飞机的一些额外检修任务。
尽管飞行运营领域在不断吸取着以往事故的教训,如2009年科尔根航空公司(Colgan Airways)3407航班事故发生后修改了飞行员训练标准,但在维修领域还没有哪次事故可以推动这一行业发生大的变革,但是数据显示维修领域仍有改进空间。
IATA每年春季都会发布前一年的事故报告。据2015年4月最新发布的报告显示,2014年符合IATA标准的事故有73起。最常见事故为起落架故障,有23起,其中6起与维修相关。也就是说,在过去两年IATA认定的民航事故中的26%与维修相关。所以从这一角度来说,改善维修也是势在必行。
有时,变革还会与特定事故联系起来。例如,位于新加坡提供PW4056发动机大修服务的TOS维修站由于其维修了达美航空的一架波音747所装备的PW4056发动机,而被牵扯到了事故中,目前该维修站的叶片大修流程正在接受审查。TOS维修站已经发现其喷砂工艺存在问题,过去喷砂仅在需要喷涂的翼型叶片表面进行喷涂,而现在调查发现喷砂过程中叶片的叶根部位也会暴露在喷料中,这样的做法极易导致叶片在运行中发生断裂。随后TOS为了保证叶根部位不会暴露在喷砂中,更改了这一工艺流程。
调查和改进几乎是与飞行齐头并进的。随着事故越来越少,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需要依靠基于风险的方法来帮助持续提高飞行安全性。由此也就衍生出许多基于数据的安全分析项目,而且现在广受业内欢迎。例如,由FAA组织开展的航空安全信息分析与共享(Aviation Safety Information Analysis and Sharing,简称Asias)项目,搜集各类组织的飞行及运营数据以帮助分析飞行安全趋势。在美国96%的航空公司都将数据传送给Asias。2014年,FAA呼吁维修企业也加入Asias项目。目前,AAR公司和Haeco美国公司已经加入这一项目,这两家公司希望能从中获益。
Haeco国际公司也抓住了机遇,将基于云的Gael Enlighten事故报告和分析软件作为Asias数据库的基础。此外,该公司希望能够采用更强大、基于风险的程序进行数据管理。目前,该公司已经引入了IATA的安全管理体系(SMS)模板并开发了自定义手册、培训了高级工作人员,之后该公司还会在北美每个办公地点培训SMS工作组。预计在今年第二季度末或第三季度初,Haeco国际的SMS将会更加完善,可以评估从员工健康到飞机系统风险等影响安全的各个方面。从内部来看,通过这样的SMS,该公司能够获得多方面益处。例如,在公司实施一种新流程或者更改现有流程前,SMS工作组可以提前对提议改变的方案进行评估,以确保新的流程或改变的流程起到积极的作用而不是消极的作用。从外部来看,其收效更是非常明显,Haeco大部分北美客户已经实施或者准备实施SMS,而且很大程度上得益于FAA2015年大范围的试点项目的号召——要求航空公司在三年内全部实施SMS,通过与客户开展SMS,维修企业可以将数据传送到航空公司的系统,使航空公司的数据更加全面,便于航空公司对运营状况进行宏观了解。
Haeco 美国公司希望将所有数据纳入风险管理系统,允许其客户每季度访问一次,并能从中得到Asias提供的各种数据,而且这些数据将是经过处理的、去除“识别化”的,客户可准确了解Haeco的问题及其解决方式。
Haeco美国公司在持续推进各种基于数据的安全改进计划。
Haeco美国公司认为,数据的高度整合将不会很远,现在该公司已将数据直接传送到某一客户的SMS系统,并认为这种信息交换不久后将成为适航指令的一部分,或者成为航空公司和维修企业签订合同的基础。当航空公司使用了SMS系统,便不再会发出各种更改措施请求,Haeco美国公司将开始接收来自不同航空公司的各种形式反馈,问题经分析后将信息反馈至SMS系统。得益于这种积极的机制,Pemco公司今年初成功召开了供应商精益峰会。
Pemco公司将精益工作重点放在了维修方面,成立了“价值流团队”,并以某客户飞机的一次检修为试点实施“价值流项目”。价值流规划好之后,需要重复检查的是哪里存在浪费、如何消除浪费以及改进航材运送流程,以便于机库内各种定检和非定检任务的需要。Pemco公司还采用任务分配板,帮助员工节省交接班耗时。在Pemco公司,如精益等工作归结起来都是数据追踪和基于数据的改进结果。Pemco公司的许多指标每周都会修改,甚至更大范围的每月都会被认真审查一次。较2014年,Pemco公司一些重要的交付指标提高了19%,每个机位的收益也都提高了19%,职员流失率下降了29%。更重要的是效率提升的同时并没有影响飞机的安全性和维修质量,而且实施精益后,在飞机的可靠性、工伤率以及飞机损伤率方面较2014年都有明显改善。
Pemco公司的成功案例诠释了精益项目如何帮助航空企业满足基于风险的安全计划等新兴项目的要求。25年前美国空军率先将精益作为飞机生产中的一种工具进行学习。Haeco美国公司的成功与航空安全行动计划(ASAP)相类似。ASAP是1997年由FAA建立的一个自愿性系统,工作人员可以通过该系统匿名披露一些安全问题。五年前,Haeco成为第一个尝试加入该系统的维修企业。应用了该系统后,Haeco美国公司认为如果ASAP使用恰当可以带来很多益处。其中,该公司从ASAP中得出的一些报告已经对航空安全产生了直接影响,有效避免了一些事故的发生。现在,ASAP的数据也已被引入Asias项目,所以ASAP的数据必将会对行业产生积极的作用。Haeco美国公司认为,Asias项目中的数据未来必将带来更大的价值,如可以直接看出哪些现象是正常的,哪些现象是潜在故障,急需关注或修理。航空公司和维修企业是该从数据中寻求安全水平提升的时候了。